瑟瑟朔风怀抱。惹残枝频摇。雪冷旧地,寒阶台滑,添衣戴帽。
当时青葱玉貌。念故梦多好。弹指旧宵,几回魂梦,韶华过了。
——题记
写这首词之前,我在翻看儿时旧照,窗外天色微茫,飘着薄薄的雪,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那些旧光阴,不声不响地沉淀在记忆深处,泛着淡淡的苍老的黄,散着沉沉的伤感的思。那时的眉目与微笑,仿佛已经与我相隔太远;那些懵懂与稚嫩,这一生,不会再有。
是时光,它给了所有事物一个固定的走向,从无到有,从新到旧,从艳丽到无声,从倦怠到缅怀,从触手可及到恍若隔世。
“旧”这个字,很柔韧,很骨感,也很毒性。
我们在如此纷乱的红尘中颠沛流离,一切都在日新月异地更替着,快节奏的生活让我们的目光被分散的七零八落,不喜欢的可以随手丢弃,许多事变得不再重要,我们变得难以满足,拥有了很多,却喜欢的很少。
当旧时光不再清晰,当旧物落满灰尘,当旧友少了联系,当旧情只剩唏嘘,我们一直告诉自己,东西只能是东西,过去只能是过去。
可是当我们拨开浮世的尘埃,蓦然回首时,才惘然发现,有些东西,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却依然还在爱着。那些情谊,即便已经沦为往事,却从未远离。
其实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一些恋旧的情愫。
这种情愫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亦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如同是一场迷离恍惚的梦,那些记忆如同碎片一样散落在消逝的年华里,虽然触不可及,却依然生动如初。它们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我常常游走在清冷寂寞的时光里,深深沉浸,不愿自拔。
我有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信。上了大学就再没打开过,却总是舍不得丢掉。它们告诉我,青涩的岁月里,曾经有那么几个人与我相关。我曾被某个人喜欢过,被某个人珍视过,或者被某个人惦念过。有了更加发达的通信手段后,渐渐放弃了写信的习惯,还留着当年精挑细选的两本信纸,却没了当年的闲情逸致。朋友间的联系也并没有因为简捷网络而变得频繁,反而怀念起那个时候原始而单纯的联络方式,默默地倾诉想念,静静地等待回音。
我还有两本日记。那里面藏着许多青春岁月里不为人知的心事,以及不足为道的小伤感。有一些已经因为不想提起,而被撕得七零八落。其实现在已经想不出当时到底是怎样的迷茫,才让我那么喜欢将自己浸泡在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聊中,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让我看见,曾经的曾经,我是那样一个的棱角分明人,凛冽得如同冬日的寒风,容不下一丝的不如意。两本日记被我故意遗落在书架上,算是彻底失了宠。
旧时光里的情与境,人与物凝成许多思念的点,它们教会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们将指引我,怎样克服人生旅程中的颠簸与疲乏,它们告诉我,那些属于我的旧时光,是怎样的领先,如何的不可复制。它们温暖我,在这样寒冷的冰天雪地的冬季,它们让我懂得感恩,感谢红尘那般怜爱与眷顾过我。
当疲惫不堪时,当满目尘埃时,总要拂开尘土,望一望曾经出现于生命中的这些旧物、旧人以及旧情。
其实真正舍不得忘不了放不下的,还是那个胆怯爱哭的女孩儿,那个羞涩善感的少女,那段仓皇斑驳的青春,那些心事重重,那些无从提起的感伤,以及现在这个沉静内敛的我。
人生不过一梦,谢谢这些曾经拥有的旧时光,陪伴我们,织起这个斑斓斑驳的红尘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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