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盼望过年了,因为可以穿新衣服,还有拜年、磕头、挣压岁钱。尤其是母亲每年过年都要张罗好多平日根本吃不到或者很少吃到的食物。一般来说,过了小年人们就开始忙活起来,父亲会去镇上割一大块猪肉,买点猪肠、猪蹄之类的,再把家里养的大公鸡宰了,母亲把它们涮洗干净后就放到一口大锅里开始煮肉了,肉香味沿着锅盖如袅袅炊烟般升起来,一直钻进我的鼻子里,那时也没有出去玩的心思了,只是绕在灶台旁边,流着口水时不时的问母亲:好了吗,可以吃了吧?母亲被我的馋相逗乐了,也不回答我,只是一下一下地往灶台里添柴火。除了煮肉,母亲还要做馒头、糕、豆包之类的主食和一大筛子新鲜美味的豆腐。
在我的印象里,从小年开始,母亲就特别忙碌,除了打扫卫生,剩下的就是不停的准备各种吃的了,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包一顿白菜水饺,再炒几个小菜,庆贺春节,这时母亲才有空稍微喘息一会。
大年初一出去给长辈们拜拜年,串串门,然而也仅有这一天的闲工夫。因为过春节的另一个重要事项——请客就被提上日程了。正月里“请客”被大人看的很重要,请的人多不多,炒的菜丰不丰盛,都可以成为攀比的内容。爷爷奶奶辈的老人一桌,伯伯叔叔们一桌,相处不错的邻里邻居一桌,父亲单位的同事一桌,中间还时不时的有来串门的亲戚…….每年我家总要请六、七桌客,这可苦了母亲一人了,总是在算计着需要炒几个盘、盘里放什么菜或肉等,怕招待不周导致客人没有吃好喝好,传出去不好听。
我的任务就是出去邀请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们到我家去吃饭,那时也没有电话、手机,只好一趟一趟的往外跑,而且必须去请个两趟三趟的才行,请客的头一天或头两天我父亲就得提前跟他们约好,然后到了请客那天早上我再挨家挨户说一遍,到了吃放时间我还得去请一遍,当时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还得一遍一遍得让我跑腿呢,通知一遍不就行了吗,现在想想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请客人家的热情与诚意吧。而且每一次并不是能把所有想请的客人都召集全了,因为大家也都忙着这家那家的喝酒,时不时的再出去走个亲戚,父亲就会把有事没来的客人记下来,下一次再请,一直到请到为止,这无形中又给母亲增添了好些负担。
我对请客也是颇有微词的,不仅仅是因为让我跑腿的缘故。父亲领着客人们在热炕上喝的热火朝天,孩子是不能上桌的,我就只能和母亲待在厨房里,消磨时光,尤其是眼睁睁的看到一盘盘平日里很少吃到的“大餐”在我面前穿过到了炕桌上,那种不满情绪更加蔓延开来。而且一喝酒就要两三个小时,直到客人们醉醺醺地、摸着饱肚满意而去,我和母亲才把凉透了的剩菜端下来,母亲只热热其中的一两个菜,我们才开始吃饭,有时剩饭里还掺杂了酒的辣味,那是大家在推杯换盏时不小心把酒洒了的缘故。
现在想想那时请客的文化如此盛行,大约与物质匮乏有关,所以过年大家把吃喝看的如此重要。随着生活水平的好转,父母渐渐的从这项繁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每年过年客还是得要请的,但比以前简便多了,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行,有许多人怕麻烦主动要求不来了,爷爷奶奶辈的老人们也不愿意大过年的一家一家的跑了,只想在家安安稳稳的,跟来拜年的唠唠嗑、拉拉呱,反正过年吃的饭和平日里差不多。亲戚朋友也不像以前一样三三两两的来了,大家约定个时间一起来,总之母亲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一个正月里都在忙活着炒菜了。何况母亲也是快七十的人了,若再像以前那样怕也吃不消了。
今年过年,我们领着母亲出去玩了一圈,大年初二去五莲山,没想到那么多出来耍山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人多真热闹,我们高高兴兴玩了一天。初四拉着父母到县城逛了一圈,还有姐姐一家,弟弟一家共十几口人围在他们身边,女儿叽叽喳喳地不停的向姥姥姥爷说这说那。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看着父亲、母亲悠然自得的神情,我忽然觉得过年就应该是这般幸福的模样。
【作者简介】:丁云娟,女,39岁,山东省日照市五莲县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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