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回家的感觉
回家的感觉是什么?这恐怕因人而异。但不管怎样,非特殊状况下,在人类脆弱而敏感的情感世界里,在所有的艺术体验中,很容易引发共鸣,产生震撼的不是金戈铁马的阵前拼杀,不是阳春白雪的美妙景致,而是“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类思乡情。
然而,家在何处?通常意义中,家是我们每日奔波后栖息的树枝,是风雪夜中在前方为我们亮着灯的那扇窗口。然而,我们总不明白,家对我们如此重要,为什么从古至今总有一些人非谋身原因而离乡背井,在浩瀚沙漠、天涯海角四处漂泊?而等到站在江河澎湃、湖海动荡的岸边时,又噙着泪水,伴着涛声的节拍无奈地发出思家的感叹!漂泊者从出发的那天起,就已经预示着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他们的出发点了。记得多年前一位探险家倒在罗布泊时,引起各种媒体和普通人的强烈关注。我想人们之所以对这件事超乎寻常的关注,绝不只是出于对非寻常举动的猎奇,或对英雄的景仰。因为,人们分明感到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的在拨动心中某处那根神秘之弦。
古人说:“人生如旅”,这真是一句再贴切不过的比喻了。人生如旅途,通常意义的家不过是每天劳累后的驿站,那遥遥无期的终点才是我们真正意义的家,是我们追寻一生的精神家园。在这里,可以去浮躁、祛病邪、补元气、正心力,灵魂可以获得摆脱羁绊后很彻底的解放。茨威格自杀前说,“我的精神上的故乡已毁灭,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从头开始我的生活了。”因此,我们也就不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漂泊,并发出那种能穿透时空、古今对应的叹息了。可以这样说,当我们离开起点,借助于哲学和艺术两轮的驱动,走得越远,离家也就愈近了。
挪威作者汉姆生在《大地的成长》一书的结尾写道:“不错,英格尔曾经走过一段惊涛骇浪的人生旅程,曾经在大城市度过一段时期,但现在他终于回家了”。我们终究也是要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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